我好菜

归雁泽（8）

非典型性苍丐  

雁回（浩/苍）x 尹泽（恶/丐）   

阵营文，不喜请右上角

尹泽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，近几次攻防战中，沉睡许久的浩气雄狮仿佛终于醒了一般，向恶人露出了凶狠依旧的爪牙，将恶人击得溃不成军。

雁回不再死磕中路，而是被浩气调往上下两线游击。且本就因丢失金水据点而迫近内线的上路，在上周的争夺中，更是被雁回在一日内再次攻下枫华两大据点。

这是3年来，恶人内线沙盘第一次被插上了长空令。尹泽心中暗叹，恶人谷终究还是在长久的安逸中失去了许多，更是在临近的挫败中越发地畏缩。

所幸，尹泽多日来接连被休沐的日子，也因此被打破：谷中接到消息，雁回将被调回中路，乘胜追击攻下盘龙坞。纵使仍有人心中忌惮那流言蜚语的真伪，终是不得不败于现状，再将尹泽请了出来。因此在周二的攻防战中，尹泽被重新调回派用，谷中企图再利用他对雁回的了解，点破当下的僵局。而一直驻守下路的郝沉也被派遣中路坐镇。

但细想来，尹泽于攻防指挥上已算得上出师，除却那些纠缠不清的往事，他此前于攻守之间的镇定与熟稔，早已得到认可。郝沉在尹泽得独当一面时，便被分开派遣下路驻守；而今又被调回中路，师徒同场，尹泽必然是要身居二线。众人一眼便能瞧出其中端倪，显然是谷中对尹泽生了疑心，却又怜惜人才。

因此当那日攻防之战，尹泽踩着开战的鼓点，再次踏入盘龙坞据点时，那些投向他的眼神中，都夹杂了些意味不明的探究与讥讽。尹泽向来不甚在意传言，便视若无睹地踏进了指挥主屋，迎面便看到了坐在主位的郝沉。这是自他被休沐以来第一次见到郝沉。

多日不见的郝沉，似乎过的也不好；神色疲倦且眼下乌青浓重，面须亦杂乱丛生，一看便知几日未曾好好休息打理。尹泽心下猜测，谷中应不会为了自己的事为难郝沉。郝沉平日虽不擅打理，但这是未曾有过的样子。

郝沉见尹泽到了，像是累极般只是点头示意，而后便开始推演沙盘。一旁好不容易凑近的萧沁便扯着尚无任务的尹泽咬耳朵。尹泽心下因战局而焦虑着，只是敷衍地点头小声应合着，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沙盘。直至萧沁那头抱怨完了谷中流言，话头一转讲起了上下两路境况后，才稍稍将尹泽的心绪牵回了些。

“既是要用你，为何还要将郝沉调来。用人不疑这道理都没人懂吗？”萧沁心下颇为不满，“这战事本就吃紧得狠，还偏要在这种关节上耍心思。是，这下路压力是不大，提拔个不大不小的人顶上就是了，但那上路呢？”

“我原也是以为，师父会被派遣到上路。如今谷中能用之人不算多，这周上路境况虽不如我们凶险，但也不轻松。就怕浩气暗渡陈仓，想给上路来个措手不及。只是没想到，我才是他们觉得现下最大的问题。”

尹泽苦笑道。

“这帮人就是安逸久了，满心思都在不该在的地方盘算。上路听说是启用了位早年隐退的前辈，叫甚……牧云尚，名字倒是耳熟。但细想下，他指挥应是我们接触攻防前的事了，我是没什么印象。”

尹泽似是颇为讶异地挑挑眉，脑海中却不其然地想起此前在茶馆碰见的那两鬓早白的军爷。这头尹泽还想说些什么，那头郝沉却下了命令。据前方探子来报，浩气大批人马都在巴陵镇口同恶人纠斗。郝沉料想，后方据点中的防守之人定不在多数，便派尹泽领一小队，潜行据点烧毁粮草。

尹泽闻言皱了皱眉。这并不是郝沉一贯稳扎稳打的套路，他心中虽觉得有些怪异不妥，但转念一想，大概是因为境况焦灼的缘故，让郝沉放弃了原本站定推进的打法。

思至此，尹泽点头接下小队指挥权，轻功施展间，一边回忆着地形同往日雁回的防点布局，一边四下逡巡寻找落脚点。在于粮仓一墙之隔的小巷中落地时，尹泽却有些诧异：杀声震天的战场似乎离此处不近，兵刃相接的声音都听得不甚清楚，巷中甚至能隐约听见自己人因轻功而微促的喘息声。尹泽心下计较着，以雁回稳重的性子，断不可能将战局拉的如此之远，留下这么大的空隙给敌方。除非……

尹泽心中一悸，从未如忙乱地回身大喝道，

“当心！有埋伏！”

高墙上，刀戟与箭弩应声而起，放眼望去数量甚多，自上而下将众人包围。尹泽紧咬牙根，懊恼自己竟然带着众多兄弟中了如此浅显的埋伏。

霎时万箭齐发，乱战中尹泽紧握打狗棍，抖着手尽力护身边弟兄安全。于乱箭之中以一柄竹棍，竭力劈出一方空隙得以逃出生天。但即便如此，寡不敌众的情形下，尹泽只带回了少数残兵，且皆是浑身浴血身无完好。

待几人互相搀扶着回到据点时，郝沉一改此前神色不愉，疾步上前查看尹泽等人的现状。清算过人数后，郝沉精神一振，转身便将此前沙盘上的排兵布阵推翻，有条不紊地就现下情况重新布局。

万幸的是，尹泽伤势算轻，伤的也只是皮肉。在把重伤弟兄抬进齐白屋里后，尹泽便在门口席地而坐，让萧沁帮着包扎。

虽已逃出生天，但这却是尹泽参与攻防以来摔过最深的坎。现下尹泽的右手仍因为过度使用而颤抖不已。臂膀上更是有条长长的血口，将赤青纹身从中破开。萧沁手上帮着包扎，见尹泽以左手掩面心绪不定，以为是他中了埋伏正心下愧疚，于是便岔开话题谈起了刚接到的上路战报，

“中路这周难磕，是预料之中罢。只要不丢点，这周逐鹿中原应是不会输的。况且刚接到战报，上路牧云尚已打下一点，这姜还是老的辣，连枫湖寨也快了。战况是好的，你别担心。”

但这些却都不是尹泽担忧的，反观今日郝沉一改往日的打法，不似雁回风格的战局远牵同出其不意的粮仓伏击。所有杂乱的征兆与思绪，冗杂地充斥在尹泽脑海里叫嚣着。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，但当他细想却抓不住一丝一毫。

正当此时，鸣金收兵的号角响起。

恶人，果真赢了。